苏嫣然听到这个问题，思绪不自觉走远。
说实话，她没有想过“孩子”的问题。
以前没有和他结为夫妻的时候是不敢想，后来他们成了夫妻，他从一开始就避孕，再加上逐渐了解，她明白晏凌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联姻的妻子，对他来说，她是晏太太，是他的职责。
看明白这些之后，“孩子”这件事，已经被她划到了禁区。
收回思绪，苏嫣然不答反问：“怎么突然这么问？”
“难道你没有想过？还是说……你根本不打算跟我有以后？”
“你一直避孕，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，再加上陆小姐刚回来的时候你就递了离婚协议，正常女人都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想以后要几个孩子吧？”
身后，男人意味不明地“嗯”了声：“没关系，以前没有想过的，现在可以开始想了。”
苏嫣然没说话。
哒——
男人关掉了卧室的床头灯，周遭陷入黑暗。
她感觉到他吻了吻自己的头发，动作温柔极了。
她还听到他沉声开口：“嫣然，晚安。”
女人心底暖暖地，靠在他怀里，心无芥蒂地闭上了眼睛，酝酿睡意。
……
第二天，苏嫣然吃好早餐离开餐厅的时候，玄关处传来一门铃声。
许姨去开了门，见外面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致女人，礼貌询问：“请问您找谁？”
“找我儿子儿媳，他们在吗？”
“在的，您请进。”
傅茵抬脚走了进来。
与此同时，苏嫣然也看到了她：“妈，您怎么一大早过来了，吃早餐了吗？”
“吃过了，凌云在家吗？”问话的时候，傅茵的视线扫过了客厅。
苏嫣然回答：“在家，他还在餐厅吃早餐。”
傅茵这才瞥向餐厅的方向，妆容精致的脸上牵出几分不明笑意，意有所指地开口：“还以为他本事大，打算永远不回来了。”
这句话，让苏嫣然猜到婆婆大概是听到晏云冉说了些什么。
她给傅茵倒了杯水，温声开口：“妈，您别这么说……”
“他欺负你为什么不吭声？嫣然啊，我不是那种会一味维护自己儿子的婆婆，你嫁给了凌云，就是我们家的人，受了委屈被欺负了，要和妈说的，知道吗？”
“他没有欺负我，只是夫妻之间偶尔会有点小矛盾，没那么严重的，妈，您别听云冉瞎说。”
苏嫣然话音刚落下，晏凌云的声音就跟着响起：“云冉没有瞎说，的确是我误会了嫣然，所以才闹了些不愉快。”
她寻声朝他看去……
男人已经出了餐厅，这会儿迈着长腿朝客厅走来。
他挺拔的身姿优越出彩，面色分明淡然，可浑身透着的那股衿贵气质却格外夺目。
晏凌云在傅茵对面坐下之后，开了口：“妈，我已经和嫣然道歉了，您放心，以后我不会再有家不回。”
傅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：“但愿你说到做到。”
后者点了头。
傅茵拉着苏嫣然在身边坐下：“嫣然啊，这些年你对凌云的付出他不清楚，但是我都看在眼里，以后他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，你想要离婚，妈一定不会拉着。”
“妈——”晏凌云不悦地喊了她一声。
傅茵对上他的视线：“怎么？怕了？怕你就给我安分点，好好地对待嫣然。”
男人微微皱眉：“今天过来除了警告我这些，还有其他的事情吗？”
“有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傅茵脸色变得冷漠：“孙如兰的主治医生告诉我，她日子不多了。”
晏凌云看着她：“您是有什么打算吗？”
后者对上他的视线，“嗯”了一声：“我会在她死之后跟你爸离婚，今天过来提前告诉你们一声，也算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闻言，苏嫣然下意识地看了晏凌云一眼。
他也偏头跟她对视。
她看到他平静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澜，似乎对母亲做出这种决定毫不意外。
“我要说的就是这些，你们各自去上班吧，我也走了。”话落傅茵便起了身朝玄关处走去。
苏嫣然顺势起身：“妈，我送送您。”
晏凌云坐在沙发上没有动。
她送傅茵出门之后折回沙发处，在他身侧坐下，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男人的手：“凌云，如果爸妈离婚了，你会伤心吗？”
晏凌云扭头，看着她漂亮的眼睛，薄唇吐出两个字：“不会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孙如兰横在他们之间二十多年，我母亲就心里卡着一根刺卡了二十多年，如今孙如兰要离世了，那根卡在我母亲心里的刺也终于要拔出来了，对她来说，离婚挺好的，既是解脱也是重新开始，你说我有什么伤心的必要？”
苏嫣然挽唇：“你能想得开就好。”
他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嫣然，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，不闹矛盾，有什么话都说清楚，好么？”
后者点了头，郑重地落下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此时此刻，两人都是真心实意要过好以后的日子，但日后的事情不确定性太多了，总有些意外，可以让原本坚定的意念分崩离析，让原本牢固的婚姻支离破碎。
……
一周后，苏嫣然正在办公室上班，手机响了。
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，但莫名熟悉，她很快接了起来，那边的声音也率先传了过来：“应该还没有人告诉你，孙如兰过世了。”
陆诗容的声音……
暂时没有计较她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，当即追问：“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“刚刚，凌云被他父亲叫去医院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陆诗容不答反问：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？”
苏嫣然盯着面前的学生作业本，神色平静：“不告诉我这个，为什么告诉我孙如兰过世的消息？”
对方轻笑，不疾不徐地开口：“苏嫣然，你不妨平心静气地想一想，如果凌云不爱你，你们之间和他父母之间是不是没有区别？现在看来，无非就是凌云还没有找第三者，但他不爱你，总会爱上别的女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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